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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弒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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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老族長起身露出和藹的笑道“這樣也好啊,只要他過得好,我也能少些擔憂。小花貍我們回去吧,這天色也不早了。”

花貍笑瞇瞇的道“商爺爺你先回吧,等會我再回去。面團已經揉好了,放在鍋裏,等會您可以做刀削面,今天晚上不用留我的飯了。”

商老族長見著花貍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,只好道“不留飯餓肚子嗎?等會還是給你留點,記得早點回來。女孩子天黑了在待久了不安全。”

花貍笑著點了點頭,來自商老族長真心的好意關系,她有些不忍去反駁。心裏清楚的很,只憑這張臉,在外面呆著怕是比那些男漢子還要安全的多。

商老族長看著花貍蹲在墳前不走,半搭著的眼裏有些松懈的笑意,拎著籃子回去了。

等到四周無人的時候,花貍從懷中取出那副畫,放在了面前的墳頭前。先前被燒掉的地方開始發出暗黃色的光。花貍拿著畫卷角,像還未熄滅的黃紙堆裏點去。

商老婦人突然出現在花貍的身後,著急的呵止道“花姑娘這畫不能點!不能點的!這是小末喜歡的女子!不能點!趕緊滅了火!商姑娘!”

花貍轉過頭,嘴角牽起笑意卻不達眼底,疤痕交錯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嚇人!

花貍的聲音帶著刺骨冷意道“用一個年輕姑娘的骨血磨出來的畫,為什麽燒不得?”

商老夫人面色一驚,慘白的面上更加的嚇人,立即一口咬定道“什麽年輕姑娘的骨血,花姑娘在說什麽!這只不過是我家小末畫的他喜歡的女子!哪來的骨血!花姑娘!你別瞎說!”

花貍用手撥了畫,看著燒到畫中女子的腳時,火的速度慢了下來,這種帶著怨氣的畫真是不好燒。

花貍溫柔明亮的眼裏流露出一絲死氣,輕道“商老夫人要這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我不介意,我也知道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,只是能不能給點公道給阿籮,就一點點。讓她從新投胎做人。”

商老婦人眼中沒有任何的愧色,蠕動著嘴唇,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要說什麽。突然眼睛一亮道“花姑娘你不想要花容月貌嗎?我告訴你辦法!只要你把這畫滅了,帶回去給阿末。要不然老婦我什麽都不會說的!”

花貍身子一僵,眼中的死氣更甚,她想不到她成人後見的一個老婦人,為了自己兒子喜歡這幅畫中的女子,會為了不讓她送走魂,以容貌來威脅她!

花貍淡聲反問道“阿籮呢?”

商老婦人看著花貍立即道“我托夢給老頭子,讓他多燒點紙錢,請點法師來超度就行。”

花貍僵直的看著畫許久,沒有動作。冷冷的看著商老夫人,滅了畫的上的火。

商老夫人對上花貍的眼神心裏有些懼怕,見著她滅了火,這才笑了。道“花姑娘這樣才對,什麽都比不過花姑娘你的花容月貌。”

花貍沒有理會商老夫人,對著墳頭出現黃衣女子道“頤蓮麻煩你了。”

頤蓮站在墳頭後,皺眉不滿的看著花貍皮囊,憤慨道“花爺你看當人有什麽好的,連張好看的皮子都沒有!”

花貍深吸一口氣,壓住心裏的不愉快,好了又來一個提醒她長的醜的半仙。

花貍露出一排牙,笑的怪異道“我們先把事情辦完再談可以嗎?”

頤蓮看著花貍那無比熟悉的笑意,瞬間一哆嗦,立即乖巧的點點頭道“知道了,花爺。我不說這個問題了。”

花貍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,道“這才乖。”

“花爺,上次我給你說事,你是在夢裏忘了嗎?”頤蓮好奇的問道

花貍神色又些厭倦,卷起阿蘿的畫像,放入懷裏應道“沒有。”

頤蓮一臉驚奇的看著花貍,雙手叉腰,等著圓溜溜的眼珠子道“那這老婆子還在這裏做什麽?”

“她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。”花貍無奈的看著面容漂亮的頤蓮道

“花爺!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!”頤蓮急忙的道

花貍笑了笑“你都說是以前了。走吧,先回去。”

“你在跟誰說話?”清輝面色發白,臉上帶著血跡,雙手亦是發白,緊緊的握著籃子,正用驚悚的眼光看著花貍。

花貍尋著聲源看了過去,頤蓮則是幸樂禍的在一旁道“花爺你知道規矩的,凡人要是嚇死了,你可是要背血債的!”

花貍看了一眼頤蓮,你怎麽就這麽喜歡看熱鬧?

花貍對著清輝露出一個挑釁的笑,道“你這是尋過來報覆,還是想再來挨揍?”

清輝發白的臉瞬間漲紅,吼道“醜八怪!要不是你陰我我能被你揍!有本事你跟我對打!”

花貍把畫卷插到身後,笑瞇瞇的道“被揍了是你本事不夠,現在我沒空,要回去了。你要是想呆在這裏,你就呆著,我先走了。”

清輝背後感覺到一陣陣涼氣,看著花貍身後的畫,發紅的臉,瞬間又白了回去,緊張的問道“你剛剛在跟誰講話?”

花貍沒有回答,面上勾起痞意的笑,反問道“你是不是喜歡我?”

清輝面色瞬間青了,看著花貍如鬼魅的臉,心裏嚇的一縮,大聲的反駁道“我不瞎!才不會喜歡你這麽個醜東西!”

說完立即提著籃子走了,就如同身後有不幹凈東西在追他一樣!完全不記得他剛才問花貍的問題。

頤蓮單手支撐在墳上,笑的喘不上氣道“花爺就你這模樣,還在想調戲良家男子!別真把人家嚇死了!”

商老婦人也在一旁笑著道“小輝的這樣子隨了他爹,膽小的很。”

花貍看著在一旁和顏悅色的商老夫人,聲音微涼的道“走了。”

頤蓮開心的走道花貍身邊應著道“好嘞!”

商老夫人想著自己的兒子即將要轉世了,心裏滿是期待,笑容滿面的。

頤蓮側頭笑看著商老夫人,忍不住潑冷水道“老婦人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,聽聞花爺說犬子不是簡單的厲鬼呢~”

飄在後面的商老婦人聽聞也沒有絲毫的擔憂,笑容慈愛的道“花姑娘知道怎麽辦的,這就不用你上心了。”

頤蓮擡手指了指商老夫人,跑到花貍身邊,委屈的道“花爺,這老婆子欺負我。”

花貍給了頤蓮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,看著已經走在前面商老夫人的背影,漆黑的眼中絲絲冷意略過,疤痕交錯的臉上亦是冷冰冰。

院子點著好幾盞燈籠,照的如同白晝,廚房裏炊煙裊裊。商老族長正在忙活著炒菜,肉香味從廚房裏飄了出來。花貍走到院子裏停住了腳步,眼裏的冷意消散,看向商老族長時,有些歉意。

商老族長把菜裝盤,出廚房看著站在院子裏的花貍,笑容和藹的道“小花貍回來了?”

花貍看著商老族長,低聲的應道“回來了。”

“清輝娘和隔壁的李大伯送了點肉過來,我這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炒過菜了,不知道手藝退後沒有。小花貍來嘗嘗,看味道怎麽樣。”商老族長笑容滿面的把肉端到花貍面前

花貍見著沒有筷子,手上又有點沾染著灰塵,看見商老族長的善意的舉動,花貍淡定的擡手,在盤子裏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。

眼裏帶著暖意的笑道“商爺爺很好吃。”

頤蓮嫌棄的道“花爺你好歹也洗個手吧,什麽時候你變的這麽不講究了。”

商老族長笑的開懷道“那就好,那就好,你先去洗漱,等會把面條煮了就來吃飯了。”

花貍笑著應道“麻煩商爺爺了,我先回屋了。”

商老族長點了點頭,轉身走進了廚房,在廚房門口停住了腳步,回頭看了花貍一眼道“小花貍。”

花貍看著商老族長的疑惑的道“恩?怎麽了?”

商老族長笑著道“你房間放著一份地契,等會你簽上自己的名字。”

花貍一楞“地契?”

商老夫人一聽見地契,面色難看瞬間回了房間!

商老族長笑意慈祥的看著花貍道“別多問,你簽了就好。”

花貍微微頷首,轉身回了房間。

頤蓮在一旁道“花爺這人間的東西別亂簽!這老頭子一定不懷好意!不是賄賂你,就是要賣了你!”

花貍笑了笑,小聲的道“就你心眼多。”

頤蓮不服氣的道“不是我多疑啊,花爺你忘了楚楚的事了?”

花貍楞了一下,道“不能忘。”

商老夫人眼眶微紅的看著桌上放的那份地契,眼眶泛紅,看見花貍進來,兇神惡煞道“這張地契你不能簽!不該你簽!它是我家小末的!”

木桌上放著幾張泛黃的白紙,上面寫滿人的名字,最後一行名拿起字寫著的是商末,往下的紙上都是空白。

花貍拿起一旁的毛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,一張寫滿商姓的紙上唯獨出現了花貍一個異姓。

頤蓮見著花貍不聽勸,在一旁看著花貍不滿的道“花爺,這妥妥的賄賂啊!你怎麽能簽。”

商老夫人氣的眼都紅了指著花貍道“這是我們商家的!是我家小末的!不是你這個外姓女人的!你怎麽能簽!趕緊給它塗掉!”

花貍冷眼看著抓狂的商老夫人,拿上地契,拿著水盆去了廚房。廚房裏商老族長見著花貍拿著盆進來,轉身把竈臺裏瓦罐的熱水倒入花貍的盆中,等花貍走後,竈臺上多了一張地契。商老族長看著紙上花貍的名字,笑了,眼裏帶著欣慰和釋然,地契房子都交出去了,他真能放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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